第三六二章 试探,冷嘲热讽

再说程彦父子,被许文渺搜了棺材之后继续启程,可是越走越气,憋得险些吐血。

在让人远近看过之后确认没被跟踪,他进到车里写了一封信,然后交给儿子程属,让他悄悄离开队伍,找到帮忙送秦长乐和许灿出城的张子焦,接走秦长乐和许灿,把他们送到宁国秦昭那里,顺便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秦昭。

程恪年龄虽然不大,但是办事却很稳妥,带上父亲的书信,换了普通人的衣服悄悄离开送灵队伍,到事先与张子焦约定的接头地点去会合……

许云暮父子来到张子焦家门前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,张家府门紧闭,两只气死风灯在门旁摇晃。

父子俩的随从上前敲打府门,张府的家丁把门打开,问道:“谁啊,这么晚了来敲门。”

许家的随从很是豪横,说道:“我们是许府的,我家两位大人来了,叫你家主人出来迎接!”

张家丁看外面看了一眼,他也认识许文渺和许云暮,看清之后说道:“请稍等,我这就进去向我家老爷禀报。”

说完之后缩头回去,竟然再次把府门从里面闩上。

许文渺和儿子对视了一眼,父子俩都觉得有鬼,不然家丁回去报个信,不至于再次把门闩上。

于是父子俩揣着一肚子怀疑在外面等着,等来等去等得两腿发酸的时候,院子里才传来声音,门被再次打开,前御史中丞张奉良哆哆嗦嗦地从门里走出,说道:“我当是那个许大人,原来是许宰相,您现在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了,怎么有时间到我府里来?”

许文渺和许云暮走上前去,许文渺说道:“怎么,张御史的门槛高,我们来不得么?说这话好你是不欢迎似的。”

张奉良道:“岂敢岂敢,两位许大人快里面请。”

许文渺和许云暮迈步向里面走去。边走许文渺边问道:“怎么数月未见,张御史竟然如此老态,难不成过得不顺心么?”

张奉良在心中暗骂他嘴损,回道:“唉,被许大人说着了,我这人不像许大人会巴结,善钻营,这一辈子做官就没顺利过,哪里能过得顺心,如果我也能把太后侍候得舒服,那我肯定也精神焕发!”

“你……”

许文渺咬了咬牙,说道:“也罢,张大人这辈最大的本事也就是动动嘴,本官不与你一般见识,只是既然张大人都这样了,干嘛还亲出来接我们父子,叫张太史出来不就行了。”

张奉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难道许大人不知道么,程彦父亲去世,子焦到他那里去了。”

许文渺又向儿子看了一眼,父子俩脸上都现出一丝冷笑。

说着话已经进到张家客厅中,许云暮说道:“哦,子焦兄去程家了么?可是我怎么没在送灵的队伍里见到他?”

张奉良做作了个请两人坐的手势,同时自己也坐到主人位置上,说道:“子焦没去送灵,程彦父子一走不知要多少天,所以让子焦帮忙料理府中杂事了。”

“哦……”许文渺作了个了然的神情,说道:“那么就是说张太史现在程家,可以很快回来喽?”

张奉良好像浑然不知似地说道:“当然,只是不知道二位找他有何事?毕竟那边把家事拜托给他了,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怎么好去找他回来!”

许文渺说道:“重要,相当重要啊!张御史还是让人把他叫回来吧,不然……我和云暮到程家去见也无妨。”

“去见?呵呵呵呵……”张奉良笑得有些猥琐,道:“我怎么听说前两天两位到程家去作客,最后是被家丁架出来的,两位若再去……呵呵,算了,还是我让人去叫吧!”

许文渺和许云暮被他说得面红耳赤,两父子均想发作。

这时张奉良却已经招呼家人到程府去找张子焦。

许文渺父子便只好按捺下心头的怒气,两人坐在那里眼神闪来闪去,都在想着这是张子焦真的没有帮程彦送人这回事,还是张奉良不知道,怎么这老家伙如此淡定?

三个人各怀心思地在厅里坐着,张奉良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们闲谈,可是心里却急得冒火,张子焦送秦长乐和许灿出城他知道,还是他首肯的,现在天色已经黑了,城门肯定关闭,儿子到现在没露面,肯定是被关在城外了,如果一会到程府找人的家丁回来,说程府里没人,自己又要怎么解释?现在许文渺父子在朝廷里一手遮天,如果逮着此事不放做起文章,不要把自己这一家人都拖进去才好……

等来等去,又过去一个时辰,许文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说道:“张御史,你家张太史究竟是在程府里忙什么,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来,该不会是帮程彦在‘照顾’女眷吧?!”

张奉良狠狠地斜他,道:“许大人,一把年纪了还嘴下无德,小心造报应!”

许文渺冷笑道:“哼,你刚刚不是也说我了么,你就不怕造报应?”

张奉良还击道:“老夫的报应早就遭过了,女儿没了、自己病了,我还有什么德可积的,不过许大人就不一样了,春风得意,子孙满堂,可不要活来活去学了我呀!”

“你……”

许文渺正觉得他话里有话,想要问出个根底来,可是却听门外有人高声说道:“听说府里有贵客光临,火急火燎的催我回来,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啊?!”

随着话音,一身素服的张子焦推门走进来,乍一看还真像是去参加葬礼了。

许云暮的眼睛眯了眯,注意看向他的衣服,只见他一身衣服工工整整,完全不像忙了一天后的样子。说道:“子焦兄还真是让我们好等啊,不知这程家究竟有什么事自己处理不了,非要让子焦兄大晚上的留在府中,也不怕被人说闲话么?!”

张子焦说道:“程家能说了算的主子全走了,府里当然要有人照应,俗话说受人所托忠人之事,总不能因为旁人的几句风言风语我就不为朋友尽心了吧。”

“哦,是么?张兄尽心就尽成这样,忙了一整天衣服上连个褶子都没有,莫非回来之前还有专人为张兄熨烫了?”

张子焦一边走近他一边说道:“没褶子才说明我忙呢,这一天我可是连坐一下的时间都没有,衣架子一样戳着,当然没褶子了,可是我身上这灰尘可没少落,不信许兄你看……”

说着他提起袍子襟故意往许云暮脸上一抖,“噗”地一片香灰飞起,在许云暮眼前腾起一片烟雾。

许云暮连忙向后倾身,不停地用手扇着,脸上嫌弃到不行。

张子焦和张奉良父子俩暗乐,让你们找这些没用的破绽,不捉弄你们一下怎么对得起你们。

张子焦耍戏完许云暮,坐到椅子上问道:“许老大人,许兄,现在我们父子可是平头百姓一个了,怎么二位还能找上门来,还这样急匆匆把我从程府叫回,不知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?”

“呃……”

他这一问还真把许文渺父子问住了,他们就是想来看看张子焦到底在不在家,有没有可能是给程彦办事去了,可是现在人家毫无破绽地出现,回头问自己到底干什么来的,怎么说?就说没事找你回来看一眼?估计肯定又会找一顿骂。

许文渺沉吟了半天说道:“呃……是这样的,朝中新上任的太史令实在太无用,什么事也搞不明白,所以老夫想问问张太史,要不要再回朝做官?”

张子焦用眼皮夹了他一下,自己就是做太史令做得不顺心才辞官回家的,现在他又让自己回去做太史令,这分明就是在找借口。

想着说道:“哦,原来是这样的小事,许大人又何必父子俩全都来,搞得如此兴师动众呢,只要随便派个人来说一下就行了,况且许大人也知道,我是肯定不会回去的,这样也未免太费心了。”

“呵呵呵呵……”许文渺一阵干笑,反正借口自己是找了,不回去是你自己的事了,于是说道:“既然这样,那我们也不多打扰,这就回去了。”

张子焦父子也不多留,跟在后面把他们送出府门,然后也不等他们上车离开便关门回府。

许文渺父子坐上马车向回走还在讨论,许云暮说道:“怎么样,父亲觉得张子焦说得可是真话?”

许文渺又累又乏,倚在车厢上说道:“谁知道呢,按说这样的大事,不是十分信任之人,程彦是不会托付的,他与张子焦的关系究竟到哪一步我们也不知道,相比起送许灿这秦长乐出城,我觉得还是让他帮忙料理一下杂事比较可信。”

许云暮发起愁来,说道:“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寻找了?不把他们找回来,我们以后做事肯定会束手束脚。”

许文渺疲惫地说道:“当然不能就这么放弃了,他们若走肯定是往宁国去找秦昭,那便让那边的城池加强盘查,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过去!”

许云暮心里还是不托底,可是见父亲已经累成那样子,便没再继续说下去。

虽然许云暮父子下令封锁通往宁国的城池,可是有一种叫作银子的东西威力极其强大,而且也未必每一个城池都是只有城内才有路,随便从哪里都可以绕过去,所以在历经波折之后,程恪还是带着秦长乐和许灿来到从前的宁国、现在的安王封地之内。

虽然宁国已经被灭,可是这里的人仍然习惯地称这里为宁国,而秦昭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与从前的宁王无异,哪怕这里曾经被秦昭带兵踏过,可是对于一个连年战争的国家来说,那并不算什么,而且秦昭军纪森严,并没对这里的百姓造成多少伤害,在每攻打下一个城池之后又致力于改变这里百姓的生活,让这百姓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吃饱肚子,所以极受宁国百生的拥戴……

展开全部内容
友情链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