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司齐若有所思的看着程秋雯，“你是说咱们可以先从司机下手，问一个是一个？”

“没错。”

“可是秋雯，你看看这个勒索信，”蒋司齐把勒索信摆在程秋雯的面前，指着上面的那个时间，“他说限期一周，你要给他十万。一周的时间，我们要大海捞针，你觉得可行吗？”

脸上一阵苍白，程秋雯咬了咬唇瓣，何云云在一旁气的有些发晕，“真是日了狗了！这个歹徒真他妈有眼光！看上咱们家秋雯的色，我由衷的赞扬他眼光好！可他妈难道没告诉他，方案之前要先查一查受害人底细？像咱们秋雯这样刚刚跟家里头撕逼的人，身上没几个子儿先不说，她还欠着姐一屁股债。姐还没想着先劫色再劫财的呢。这是真是下了一双钛合金狗眼！”

“老婆，你少说两句！没看见小哈正鄙视你呢吗？”

何云云回头看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呆在程秋雯脚边的小哈，它现在果然眯着一双眼睛，竖着耳朵看着她。

“……你个小畜生！我这是给你妈出气！你还鄙视我！”

“汪！”

“嘿，你还叫上了！”

何云云本来就肝火旺盛，这会儿被狗狗一气，上来就想撸一发它蠢蠢的脑袋。可狗狗躲在程秋雯身后，程秋雯也跟上拦着，“云云，好啦，小哈这是担心我呢！对吧小哈？”

蹲下来摸了摸小哈的身子，小哈果然躺平了随便她怎么摸。

那意思就是，还是主人最疼我爱我！那个火气冲天的怪阿姨好奇怪哟！

何云云看它那样，也是叹了口气，“想不到这狗虽然蠢，还知道护主。”

“蒋司齐，那你说我们怎么办？”

“老婆，我觉得我还是要听秋雯的决定，对了！秋雯，我朋友是处理这些事情的各种好手，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抽个空跟他见个面，然后你们相互沟通一下，大家商量个不会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’的招儿。你看行吗？”

想了想，程秋雯应下来，“那蒋大哥给我安排吧。”

“公交车司机的事情？”

“查。蒋大哥放手查吧。要是期间那个歹徒有动作，我想我也不会一直忍受的。”

“……那好吧。不过你撑不住的时候一定要跟我，不是，跟你云云姐说。咱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。要是度不过这个难关，我们也做个最坏的打算，一切总会过去的。”

程秋雯脸上泛起淡淡的忧伤，蒋司齐的意思她明白。像她这样无权无势的人，在G市发生这样的事情，就算是被玩儿死了。程秋雯只怕也不会觉得奇怪。

不能怪她太现实，是这个社会本来就他妈的现实。

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都是把自己修炼到足够强大的人才能说的话。被欺负什么的，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。

何云云看她眼神涣散，拍了拍她的胳膊，“好啦，既然都有了对策，咱们现在的任务是开开心心的。别让自己被打垮了好吗？那不是我认识的程秋雯哟~”

吸了吸鼻子，程秋雯嗯了一声，上去搂着何云云，“云云，要不是有你和蒋大哥出谋划策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
“你个傻丫头，说这些干什么？伤怀可不是你能干的出来的。”

“我只是……就是觉得心底有点累。”

离开了家，想独自生活怎么这么难。

生活中的每一个脚步她都得踩的小心谨慎。一旦忽视了某一个环节，到头来受伤的还是她。

何云云叹了口气，“宝贝儿，你现在心情很低落我理解。但是，你要相信我！明天还是很美好的！咱们要有一点期待！好吗？”亲密的拍了拍她的肩膀。何云云也觉得这个姑娘真的是太累。

蒋司齐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，拿出手机走到阳台。顺手还关上了拉门。

“喂？”

“蒋司齐，事情怎么样了？”

蒋司齐啧了一声，“佘杰，跟你想的一样。不光有照片，还有视频。”

“你跟受害人说一声，让她不要太在意那一份照片和视频。这种东西只要条件允许，分分钟能冲刷和复印出来好多份，懂吗？”

“佘杰，这我知道，我回头就提醒她。对了，我让她跟你约着见一面，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？我介绍你们俩认识？”

叫佘杰的男人饶有趣味的扬了扬眉，“哦？可以啊。我这周全都不加班！我们老板不要太人性太好太——”

“你快打住！你们私家侦探事务所老板不就是你嘛！”夸自己……也不怕掉价！

“哎呀，被你发现了啊。反正就是有空，你到时候带她来我事务所，或者约个地方吃个饭，随意啦！你知道我的！”

蒋司齐对这个好友实在有些难以理解，他到底是正经还是不正经呢？

挂了电话，跟程秋雯交代了有关照片和视频的事情，蒋司齐看着她问，“这周你看看有没有空？我安排你俩见上一面。”

程秋雯看了看沙发尽头的日历，上面并没有标注自己被安排了晚班。

她刚想说话，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。

看着陌生的来电，程秋雯心底一凸。倒是何云云推了她一下，“你发什么愣呢？这是咱们医院的固话！”

“啊？”

程秋雯愣了两秒，才舒了口气，乖乖的按了接听。

电话里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，张倩的。“程秋雯，你怎么好意思惹出这档子事儿！我跟你说，你现在已经正式被医院停职查看了！祸是你闯的，这个坑必须由你来填！”

“张姐，我做错了什么？”被停职查看？程秋雯脸上顿时一阵苍白。张倩在她们护士站是个死神。她开了口的事情基本没有旋转的余地的。

张倩清了清嗓子，许是刚才骂的还不够爽，听到程秋雯还有脸问她是做错了什么，张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“网上疯传的难道不是你的照片？你千万别告诉我现在你还没跟那帮记者同流合污！我听了都觉得恶心！”

记者？

程秋雯大脑一阵空白。

对了，还有这一档子事儿。

“张姐！你要相信我！我真的是清白的！医院的事情不是我一个小护士能说三道四的。”她这两年一直夹着尾巴做人，有自己的一件都持保留意见，偏偏这次被秦纪冬那个二世祖拐上了贼床！

“张姐，我家这边真的没有记者，你不信可以来看！而且我可以发誓，我绝对没有跟媒体和新闻记者透露过一点点医院的事情！”事实上她也就是个小护士，知道的所谓的秘密又能是什么呢？

程秋雯心底的负面情绪瞬间开始膨胀起来。

想继续替自己解释两句，可这个现实的环境根本就容不得她一个小护士的挣扎。医院这是想杀鸡儆猴，掩盖事实真相。她要是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明白，那她毕业这两年就真的算是白混了。

“程秋雯，你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得。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能不明白？哦平时为了挣点加班费都抢着值班儿和帮忙，你家里穷我知道，但是你也不能志短不是！竟然为了钱，连脸都不要了。你以为你拍几张照片，让人家传一传就能红？你以为你是天仙妹妹还是凤姐啊？”

“张姐……”

“别张姐张姐的了。就这样吧。”

嘟的一声之后，电话那头就彻底被挂断了。何云云在一旁听的火烧眉毛，“哎，我还没发作呢她怎么有脸先挂你电话？秋雯！她那都是放的什么P！你千万别往心里去！这件事情全医院我敢打包票，七成的人都有联名上书！凭什么只拉你一个当替罪羔羊啊！”

程秋雯脸色苍白一片，突然觉得脑袋有点晕，也没仔细听何云云在说什么。

“还停职察看？察看她大爷啊！秋雯，这样的医院我之前就说了，要是有合适的工作，我绝对第一个就跳！”

“云云，你别这么说。”

“真的！我说的都是真的。你没看到我们医院那些人的嘴脸。一个个的当面一套背地一套。评职称和选优秀的时候在后头还不知道怎么互相使绊子呢！”

“好了！老婆！秋雯脸色不大好，你还是少说两句吧，这些吐槽的话回家跟我说说就算了，咱们让秋雯好好休息！”

何云云一愣，看着程秋雯的时候果然见她面色惨败一片，额上竟然还冒着豆大的汗珠。

“秋雯宝贝儿，你哪儿不舒服？千万别吓我！”

程秋雯虚弱的摆了摆手，想说什么来着，可双唇扯了扯，一句话都没说出来，倒是整个人都倒在了何云云的怀里。

蒋司齐站起身，拿了毛巾给何云云，“你快试试她是不是在发烧！我刚才就觉得她脸色不对，小宝要是这样基本就是发烧了。而且还烧的不轻！”

何云云伸手试了试程秋雯的额头，“老公！好烫！”

“你让开，我被她下楼，我们去医院！”

“等等！”

何云云拦住他，“现在去医院会不会不太合适？”毕竟程秋雯身上还带着轻轻重重的痕迹。何云云眼底的心疼都快泛出来了。蒋司齐还保留着一丝清明。

“老婆，你想什么呢？发烧又不需要脱光！”

“哎？”

“行了！快走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