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酒酒极力拒绝康熙的送人, 不想永和宫来一位祖宗,对她指指点点。
此一时彼一时。
当年的阮酒酒,恨不得身边的人,除了雅兰之外, 都是康熙挑的。如今, 她有能耐了, 还是希望一切都由她来掌握。
人心易变, 实属正常。
好在阮酒酒还没有得志就猖狂,康熙以前安插在永和宫的宫人,只要他们不犯事,做活规规矩矩的,阮酒酒还是留下他们, 默许他们当着康熙的眼线。
阮酒酒懒散的性子,康熙这些年差不多摸清了。
“你的性格,宫里重规矩的教导嬷嬷, 确实容易与你不合。听你。朕不给你添乱。”康熙道。
乌那希望望康熙,又转头看向阮酒酒。
康熙笑着逗着女儿道:“乌那希在看什么?”
“额娘最厉害。汗阿玛也要听额娘的。”乌那希童言无忌道。
康熙哈哈大笑:“对, 汗阿玛也要听你们额娘的。所以, 你们兄妹几个,要乖乖听额娘的话。若不然,惹的你们额娘生气了,就是汗阿玛也救不了你们。”
乌那希紧紧搂着康熙的脖子,小人儿恨不得藏起来。
“不惹额娘生气,乌那希是乖宝宝。”乌那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。
胤祚摸着手腕上的十八子,心里暗道:书里说的对。山下的女人是老虎, 就连汗阿玛真龙天子,都怕额娘。他以后在额娘面前, 要更乖一点,不能捋虎须。惹汗阿玛生气,能找额娘和哥哥躲着。惹额娘生气,那不仅是无处可逃,汗阿玛和哥哥都要帮着额娘罚他。实在不划算。
阮酒酒在孩子心中的地位,被康熙捧得高高的,她配合的微昂起下巴。
“都听到了?要记住了哦,当听额娘话的好孩子。”阮酒酒奉旨嚣张道。
“知道了!”胤祚和乌那希一起齐声道。
阮酒酒眼睛笑的弯弯:“既然就知道了,那就听额娘的话,各自回去玩儿吧。只要是在永和宫内,随便去哪里,身边带上人就行。”
“小六知道了,额娘和汗阿玛有悄悄话要说。小六告退。”胤祚机灵道。
乌那希年纪太小,不是很能听明白阮酒酒的话。
她眨着大眼睛,眼睫毛扑闪扑闪的,跟小扇子似的。
阮酒酒柔声哄着女儿:“乌那希想不想找吉祥玩儿?”
乌那希眼睛一亮,她小脑袋左右转了转,想要找她的好朋友大猫咪。
“吉祥猫猫!”乌那希道。
“对,吉祥猫猫。”阮酒酒道。
“抱五公主回她屋里去吧。五公主想玩什么,都随她玩耍。只要避着危险的东西就好。”阮酒酒嘱咐着照顾乌那希的奶嬷嬷。
奶嬷嬷连声应是,保证照顾好小主子。
粉嘟嘟的小肉团子被抱走,康熙望着空落落的怀抱,怅然若失。
他才只抱了一会儿宝贝闺女,还没说上几句话呢。
阮酒酒瞧见康熙脸上的神色,弯唇一笑。
“等一下。”阮酒酒喊停乌那希的奶嬷嬷。
“乌那希,和额娘和汗阿玛告别前,要做什么呢?”阮酒酒道。
乌那希甜甜一笑,小手往嘴前一贴,然后咻咻咻的往外甩。
“汗阿玛、额娘,乌那希爱你们哟。”乌那希甩着飞吻。
康熙立马笑眯了眼:“汗阿玛也爱乌那希。”
幸亏胤祚已经先走一步,不用在这儿看父慈女孝。
咦,好肉麻哟。如果胤祚在场,一定抱着胳膊,这么说。然后,等下回见到胤禛,原模原样的学给他哥哥。
虽然肉麻,但是对哥哥表达爱意,绝对要只多不少。
儿女退下,只剩下阮酒酒和康熙相对而立。
康熙蠢蠢欲动的牵着阮酒酒的手:“乌那希这么会哄朕,作为她的额娘,玛琭你是不是要哄朕更多一点儿。”
阮酒酒小手指勾着康熙的小手指,幼稚的甩着晃了晃。
“要说让皇上开心,我还真有个主意呢。”阮酒酒道。
康熙被吊起胃口:“朕拭目以待。”
“皇上和我一起去趟书房?”阮酒酒道。
康熙脸上浮起两团红晕,三十多岁的人了,后宫百花齐放,此刻却纯情的像个毛头小子。
“去书房,不合适吧?”康熙小声道。
阮酒酒冷笑:“皇上,您能不能把脑子里的不干净思想,甩出去。”
康熙立马站直,理直气壮掷地有声道:“男女之情,天经地义。你是朕的皇贵妃,朕的妻子,丈夫喜欢妻子,对妻子着迷,合法合理。再说,朕若是满脑子圣贤,哪能和你生出胤禛、小六、乌那希、海日兄妹四个。”
阮酒酒拧了下康熙手背的皮,康熙轻微吃痛。
“满洲姑奶奶的脾气,朕是在你这儿领略到十成十。”康熙道。
“谁让皇上不正经,总想着些有的没的。”阮酒酒道。
康熙轻咳一声,有一些委屈:“朕这不是许久没和你亲近了。太医院那群没用的,让他们研究出不伤身的避子药,几年了也没个进展。离海日出生的日子,已经过去半年多了,今儿又是朕的生辰、你的大喜之日,不如晚上朕让人摆上洞房花烛?”
阮酒酒不接话,扭腰转身,往外就走。
“皇上您就说去不去书房吧。”阮酒酒道。
康熙道:“去去去,今儿你在哪儿,朕就跟到哪儿。”
阮酒酒甩了下手里的帕子,站在原地等着康熙跟过来,清雅的脸上露出笑意。
“皇上放心,定然是能让您高兴到夜里都乐醒的好东西。”阮酒酒道。
康熙脑子里瞬间风暴卷起,他不可置信道:“莫不是还有其他新的粮种?”
阮酒酒道:“皇上您当我是神农吗?”
“玛琭不是神农,许是神农之女下凡,也说不定。”康熙道。
阮酒酒小声嘀咕道:“我可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,只信马克思主义,高举科学大旗的。”
虽然,她存在的本身,十分的玄学。
但是,科学的尽头是玄学。这么算起来,也不是没可能啊。
阮酒酒的声音小且含糊不清,就算耳朵贴在她嘴边听,也听不清楚说什么。
康熙只当阮酒酒小声吐槽他,乐呵呵的迈着大步子,贴过去。
“今儿你在万寿宴上,打扮的十分好看。既美且庄重。为何回来就将妆容和衣裳换了?”康熙问道。
阮酒酒道:“皇上可听过一句话。漂亮的衣服,必然穿着不舒服。就像好吃的食物,做法都不健康一样。”
“这话朕还是头一次听到。不过,说的有些道理。大礼服厚重,你今儿戴的发冠,朕当时仔细瞧了的,发饰确实有些多。固然是很好看,却应当十分沉重。”康熙道。
“不是应当,是就是很沉重啊。拆了发饰换了个发髻后,头皮还是隐隐作痛。还有这肩膀,也被今儿的衣裳和戴着的项链、珠串,压的酸疼不止。”阮酒酒道。
康熙关心道:“这样难受,还往书房去什么?朕和你一起去热汤池里泡一会,再让擅长按摩的宫女,给你按按松松乏。”
“因为书房里,有比我个人的身体舒适,更重要的东西啊。”阮酒酒道。
阮酒酒向来分得清轻重。
即使,有些时候她认知的轻重之分,和其他人不太一样。
往书房的路,已经走了三分之一,书房近在眼前。
阮酒酒双眸雀跃,康熙吞下劝说休息的话,选择尊重、遵从她的选择。
书房门打开后,书籍的墨香和竹子的清香,扑面而来。
阮酒酒换了一身淡青色,绣着兰花的衣裳,和书房的雅致感十分搭配,相映成彰。
康熙忽然有些嫌弃自己穿的这身龙袍,他也该换一身读书人穿的衣袍。
阮酒酒迫不及待的拉着康熙的手,加快步子的速度,走到一面书架前。
“芝兰,你去门外守着。这里暂时不需要人。”阮酒酒道。
芝兰对阮酒酒的想法,一无所知。
若是跟来的是雅兰,定然会立即察觉到阮酒酒的心思,并且为了阻止阮酒酒的临时反悔,而拒不离开。
正是因为了解雅兰,知道雅兰会有怎样的反应。所以,阮酒酒提前把她支到海日屋里去,让她去看吐泡泡玩儿的小婴儿。
康熙想了想,道:“梁九功,你也去门口吧。”
康熙的做法,深得阮酒酒之心。
屏退外人,阮酒酒神神秘秘的从书架最高处,拿下一本书。
那本书看起来十分普通,书名写着《月季种植手册》。
阮酒酒走到书桌前,抖了抖书,掉下来一张纸。
“皇上,请您阅览。”阮酒酒没有去拿起桌上叠起的那张纸。
康熙满载着好奇心,将叠了几面的纸,小心展开。
一张纺织机的图画,构造清晰详尽的绘在纸上。
“皇上,您是知道的。我阿玛只是个小官,家境普通。因此,住在同一个胡同里的邻居,都是普通百姓。其中,就有一位以织布为生的妇人。我小时候嘴甜,跟着那位婶子,学过一段时间的织布技艺,对纺车颇为感兴趣。后来那位婶子搬了家,我也因为年纪长大了,被关在家中学规矩养性情,因此没再碰过纺车。”阮酒酒声音如清风,吹的康熙发胀的脑子,愈发冷静清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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